注:赵继光,字夔阳,号止斋,无锡人。清乾隆时布衣。曾游历燕齐楚越间。有《漱雪草诗》。 《梁溪欸乃歌》共七首,此处仅选二首。“欸乃”,摇橹声。浒溪,在今锡山新村附近,明清时种满桃树。青祁渰,即今之东蠡湖。
注:作者凌学攽(1862—1918),字伯昇,号溉泉,无锡人。清光绪时附贡生,候选州同知。通百家之言,为文幽深峭拔,别开生面。诗则学唐孟郊、李贺为宗。有《溉泉楼诗文词稿》。诗中溪坳,犹言梁溪南北;税蟹,阻止蟹的爬行;夕课,傍晚时放鱼鹰捕鱼;放桡,撑船。
注:作者:吴廷铨(1859—1938),号尚志,无锡富安乡闾江人,曾编纂《阖闾江志》,已散佚。诗中江干,即江边;夫椒,指马迹山;槜李,地名,在嘉兴西南,吴军大败于北,阖闾受伤后去世;白石山,在阖闾江边,为仆射山之讹音。
注:该诗作于1929年花朝节(百花生日,阴历2月12日到15日)后一天。无锡文人邹弢相邀朋友华酌亭、汪允中等到蠡湖品尝湖鲜,联句所作。诗中括号为该诗句所作诗人的名字简称。
注:作者赖少奇,系广东普宁人,版画家。曾参加新四军,从事宣传工作。新中国成立后任南京市宣传部副部长、华东文联秘书长、上海市文联副主席等职。
凡居住在乡间的民众,只要靠近河岸的,都经常可以看到江北网船放麦钓(一种用竹丝弯曲成U型,在两头并拢处戳上一浸泡软的麦粒,鱼去吃麦粒,被弯曲的竹丝瞬间弹开撑住鱼的嘴巴,捕获成功)。麦钓放在河里,并不加以监视,渔民自顾开船离去。隔日清早,渔民再沿河收钩,便可以看到一条条白鱼、鲫鱼等被拉上船去。所放的麦钓,离岸很近,立在岸边上,举手可及,不少人会想:如有人在麦钓船离去后,把钓拉起来取鱼,那网船上的人岂不白忙一场?但如果有顽皮小孩往河中捞取时,上了年纪的人都会同声吓阻,说网船放的麦钓捞不得,因为他们在钓上施有邪术,如果有人窃取,他会咒人生病。
这种在钩上施邪术的说法,即是民间称之为的“放猖”。“放猖”能做到会放会收的人并不多。以今天科学的眼光来看,这实在是毫无根据,但网船帮中却有人把它看得相当郑重。行使这种邪术的,都在船上供有邪神,如果有人偷他的麦钓,或与他作对,他就向邪神叩头祷告,念一种咒语,使对方突然生病,有时也会利用这种邪术索诈,只要得到一点贿赂,就自动收猖。不过会放猖的人不一定会收猖,有时会弄假成真,发生惨剧。
1930年农历三月中,北塘小三里桥网船帮渔民沈义梅,因为和他的侄子沈林林、沈顺根兄弟俩争夺捕鱼地点,发生口角,双方意见很深,有势不两立之势。这年农历三月二十五日,顺根之妻和他4岁的儿子,在1小时内,好端端的突然相继暴卒。死后尸身满呈青紫颜色。顺根悲痛之余,就同其兄林林纠集邻船渔人数名,到沈义梅船上搜索,果在舱内发现桌子上供着神像镜框2个、泥制神像9个、小木偶8个。据沈义梅之妻黄氏称:“这些神将是温元帅、马元帅及九天司命等,不可亵渎。”林林、顺根则认为是其叔放猖无疑。一声吆喝,七手八脚上前抢夺,一拗两段。当时沈义梅见林林等上船,就溜往公安第五分局(在江阴巷)报告,称其侄纠众殴打发妻并抢夺财物,该局迅派警力将顺根、林林拘留10天。林林不服判决,投状法院提起刑事诉讼,并请警局解除拘留处罚。正在将解未解之间,帮助林林等前往寻衅的几个渔人,和赶往劝阻的邹洪昌夫妇,忽然相继病倒,身上却呈青紫色,把家属急得走投无路。沈义梅忽然派人到邹洪昌处索诈,说只要给大洋60元,就可请三茅老爷把你们的病治好。大家被迫无奈,遂准备集款请求治疗。突然有一个老渔人告诉他们,义梅只会“放猖”,不会“收猖”,你们不要再去上他们的当。这更激起家属公愤,一起到沈义梅船上拼命,准备同归于尽。沈义梅看到苗头不对,连忙答应去请师父前来“收猖”。当天夜里,沈义梅把他的师父庄根福从太湖中请来。只见庄根福须发浩然,干姜瘪枣,但到病人处略诵咒语,东指西划了一番,几个病人立刻霍然而起,连西医打针都没有那样灵验,从而避免了一场可能的流血事件。
法院法官根据以上情节,认为沈义梅“放猖”事属迷信,不堪究诘,但敲诈罪则不可逃避,判处沈义梅三个月徒刑。一场“放猖”官司,始告了结。
下舍墩的蚌壳精
下舍墩位于隐秀桥北西堍,是梁溪河边一个亳不起眼的小土墩,约有上百平方米。旧时,民间一直流传着一个关于它的美丽神话。
下舍墩四面环水,墩边芦苇丛生。墩东有平坦的螺蚌壳滩,向西离鸿桥不远。古时,墩上住着一对夫妇,靠北挖了一方池塘养鱼,过着男打鱼、女织网的生活。虽然清苦,倒也和睦恩爱。岁月流逝,夫妇俩年纪大了,但膝下并无儿女。
且说墩东螺蚌壳滩深处,有一深潭,内有一只千年大蚌已修炼成精。每当明月皎洁、风平浪静的夜晚,大蚌精便爬至滩边,开启蚌壳赏月,稍有动静即闭壳潜入水中。久而久之,蚌壳精开始领略人间风情。
一年中秋,月圆气爽,大蚌被人间的美景吸引,于是变成一个美貌少女,在滩上翩翩起舞。此后,大蚌不但夜里上岸,白天也上岸来到人间。她看到墩上茅屋里的老两口无依无靠,花甲年岁仍要为生计操劳,非常同情。
一天,老两口外出打鱼,她变成一位渔家姑娘来到茅屋,动手帮他们做起了饭菜。中午老两口回家后,走近屋时闻到饭菜的香味,心中好生奇怪,急忙进屋,只见一美貌女子正在灶下添柴火。大蚌精见老人进来,起身笑盈盈地说道:“我就住在附近,见你们无人烧饭,特来帮忙。”老两口非常高兴。从此那姑娘便每天来帮老两口洗衣做饭。
几年后的一天,老两口在灯下唠家常,说姑娘该出嫁了,帮她找个好婆家吧。老汉说:“咦,这姑娘说住在附近,附近哪有人家啊!”老伴说:“啊呀,倒也是,姑娘来历不明,莫非是什么精怪变的?”
第二天姑娘又准时来了,老婆婆便和她拉家常,老汉却悄悄出门到附近芦苇滩上寻找,发现了一只蚌壳,足有蚕匾一样大(江南农家养蚕用,直径约五尺),心中便明白了。此时,姑娘见身份已经暴露,便慌慌张张向老汉深深作揖,然后进入蚌壳内又慢慢合拢,不一会儿潜入水中,从此不再出现。
清康熙年间,无锡大旱,有百姓叹曰:“丁丑、丁丑,干死老牛。”当时太湖见底,庄稼颗粒无收,百姓用观音土、树皮充饥,饮水十分困难。唯有下舍墩处的一个深潭内清水源源溢出。百姓争先恐后前来取水,从而度过了大旱饥荒。百姓们纷纷传说,此乃蚌壳精在普度众生。从此,下舍墩的名气更大了。
白鱼当刀吓退渔霸
清代康熙年间,太湖渔民受苛捐杂税负担沉重,加上渔霸勒索,湖匪打劫,生活苦不堪言。康熙二十年(1681),时任江南巡抚汤公斌看到渔民生活实在太苦了,食粗衣恶,便写了一份奏折给康熙皇帝,奏折上说:渔船冒风波之险,衣食煞为艰苦,奏免之,康熙二十五年(1686)批准了这个免渔民税赋的奏折。谁知太湖渔民们高兴没几天,一些渔霸地痞、豪强乘机私设关卡、巧立荡户,私征渔船租税,渔民的负担不但没有减轻,反而更重了。当时,渔民中有一个名叫张三的青年人,年轻力壮,自幼喜欢习武,练得一身好武艺,更兼头脑活络,不仅打鱼有一套,而且为人仗义、常有扶贫济危之举,在渔民中有很高的威信。张三平时不管打鱼还是上岸去卖鱼从来不穿鞋子,所以得了个绰号叫“赤脚张三”。
赤脚张三见官府免了税赋,渔霸地痞们乘机向渔民敲诈勒索,心想,官税我不好抗拒,但这些地方豪强私设杂税是非法的,怕他做甚,便纠集了一帮年轻力壮的渔民,利用打鱼之余一起练武,以抗击渔霸地痞的打劫。因此,赤脚张三在渔民中的威信更高了,但渔霸和地痞豪强却因张三屡屡断他们的财路,对他恨之入骨,发誓要除之而后快。他们便纠集了一批人,仗着财大气粗打了几只快船,不时在湖面上游弋,打听张三行踪。
一个秋天的晚上,张三的几条小船停靠在太湖中央的平台山畔,被渔霸地痞的小喽啰发现,当即派了6条船,从三面向张三停靠点驶来。再说张三当晚的锚泊地平台山地处湖中央,三面环水,背后靠山,当晚月色朦胧,湖面风平浪静,心想不会有事,想睡个安稳觉,谁知刚躺下,耳边传来轻微的划水声,凭他多年的水上生涯判断,情知不妙,急忙翻身出舱一看,三面已有6只船向他们围来。弟兄们都已睡着,叫醒他们已经来不及,怎么办?情急之下,他站在船头连声大吼:张三在此,不要命的快来送死!吼声惊醒了熟睡的弟兄们,张三边吼边挥手示意兄弟们快跳水逃生,因为双方实力大悬殊。敌人虽然人多势众,却惧怕张三的武艺,谁也不敢做出头椽子先冲上去送死。在敌人“不要跑了张三”的一片喊声中,弟兄们纷纷跳水脱了险,而张三连人带船却被敌人团团围住。
张三立在船头,手持一把大刀,那刀在月色中闪闪发光。敌人本来就怕张三,如今见到他手上有了一把大刀,更不敢轻易上前。围上来的人喊的惊天响,却无一人敢上前与张三交手。
张三见兄弟们都已脱险,心想时机已到,也该脱身了,便双手一拱,朗声道:“后会有期,张三饶你们这次,告辞了。”说完把宝刀往船头一丢,纵身入水,瞬间便无影无踪了。
不一会,敌人回过神来,跳上张三的小船去拣那把宝刀。一看,个个连声大叫“上当!上当!”敌人来得突然,原来张三从船舱出来时未及带刀,为了吓住敌人,争取时间让弟兄们脱险,顺手从前舱里拿起一条太湖白鱼挥舞起来,由于白鱼满身银白色细鳞在月光下闪闪发光,确形似宝刀。这就是张三白鱼当刀吓退渔霸和地痞们的故事。
江阿桂大战噗蛇记
1956年初夏,河埒口大丁村渔民曾打死过一条碗口粗的噗蛇(乡人俗称芦噗),长约4米多,曾轰动大丁村。被打死的蛇尸体放在大丁村叫九间头中间一个叫丁农根(因长得肥胖,村上人都叫他黄老虎)家的门前晒场上,一条黄色大蛇横卧在地下,围满了的村民在看奇的同时,议论纷纷:能打死这么大一条蛇,结棍!幸亏阿桂身大力不亏,换了别人,很可能被蛇缠死吃掉了。
江阿桂和这条大蛇的博斗,可谓是惊心动魄、殊死博斗。早在几天前,江阿桂在大丁村前的横浜口看到一条大蛇,便用手里的木棍朝蛇肚皮猛击一棍,那蛇受惊痛后“呼”的一声窜入横浜里逃掉了,横浜是大丁村东面南北走向的永康桥浜(今青山西路位置)的中段,呈东西走向的小河浜。在永康桥浜和横浜东的交汇处,有一只鱼池名叫“靠浜池”,江阿桂正是“靠浜池”的管理员。他每天要往复行走“靠浜池”多次。那天在横浜被他打伤的这条大蛇是雌性,腹中满是蛇卵。其实,当时在“靠浜池”边出没的噗蛇有一对,还有一条雄蛇没有露面。俗话说:“打蛇不死必有害。”江阿桂是渔民,当然懂得其中道理。自那天打伤这条蛇之后,他便每天格外小心蛇来报复。几天后的一天,天气闷热异常,江阿桂心想这种天气蛇出来的可能性很大,便早早吃了晚饭,趁天黑前到舍棚休息(一种建造在鱼池间三角地带的小屋,用来放置工具和看池人睡觉)。那天他似乎情知有事,进舍棚后不敢把灯熄掉,把木棍支在床边,以便随时拿用,便关好门睡觉,心想这样可安全了。谁知至半夜,那雄性大蛇果然来报复,在舍棚周围游了一圈,无处进入,便用蛇头拱门槛,由于那木门槛年久腐朽,竟被那蛇钻了个窟窿游了进去。且说江阿桂睡意朦胧中听到声音,情知不妙,翻身坐起一看,那蛇已近床边,情急之下,衣服也来不及穿,光着身子拿起木棍站在床上和蛇对峙。那蛇昂起头,口中信子吐出丝丝作响,作攻击状。江阿桂举起木棍向蛇头横扫过去,那蛇早有准备,头一低尾巴“啪”的一声横扫过来,江阿桂一躲闪没有被击中,那蛇翻个身子又是“啪”的一声,蛇尾又朝他扫过来,江阿桂再一闪,人已退到墙角。眼看第三次扫来他将无处躲闪,便顺手用木棍将墙角的一捆树枝护在自己身前,那蛇两击不中,愈发着急,调整好姿势“啪”的一声再向墙角扫去,江阿桂身子向后一靠,蛇尾击中那捆树枝,那蛇以为得手,便紧紧卷住,然后慢慢一圈圈绕上去。江阿桂见状跳下床来,用木棍朝蛇身猛击,那蛇想翻动躲闪,无奈缠住树枝,只见蛇和树枝一起滚动几下,急切间却脱不开树枝,便伸出蛇头张开大口吐出信子,左右摇摆,再作攻击状。江阿桂心想机会来了,打蛇先打七寸(头部),便用木棍朝蛇头猛击,此时蛇因缠住树枝,活动受限,被江阿桂连续击中,渐渐瘫软下来。江阿桂见状一鼓作气击打,不一会,那蛇便不动了。此时的江阿桂长舒了一口气,心想总算死里逃生,顿时觉得浑身乏力,全身被汗浸湿,便下河洗了个冷水浴睡到天明,扛起那死蛇走到九间头丁农根家门口放下。因他知道丁农根是上海有名的“红帮裁缝”,蛇皮在他手里可以派有用处。
渔民智送抗日情报
1944年的一天,在苏州地区的中共马山区委委员张振东,将一封信交给年仅14岁的渔民沈纪宝(今无锡渔港社区人),让他送给在苏州潭东的太湖游击队司令薛永辉。但必经之路有日伪军驻扎查得很严。为把信送到目的地,小小年纪的沈纪宝左思右想有了主意:以割青草为掩护,以此蒙蔽敌人。于是第二天,他一手挎着竹篮、一手拿着镰刀,边走边哼着小曲,机智沉着地通过了敌人岗哨,顺利把信交给了隐蔽在潭东芦苇荡里的薛司令。
同年9月9日,由于叛徒和汉奸的出卖,日寇纠集无锡、苏州的日伪军包围了冲山岛,企图一举扑灭太湖地区的抗日力量。当时敌我力量悬殊,太湖游击队在薛司令指挥下分散隐蔽到湖中芦苇荡中伺 机突围。在当地群众的掩护支持下,不几天隐蔽在芦苇荡中的绝大部分游击队员分批实现了突围。突围出去的游击队员还组织袭击敌人据点,制造假象,让敌人误认为薛司令已经脱离冲山。但与薛永辉一组进芦苇荡隐蔽时有7男3女共10人,除其中5名男队员分两批从湖上游出冲山外,尚有薛司令与4位男女游击队员未突围。他们白天隐蔽在芦苇荡里,靠晚上到荒地寻找芦苇根和树皮充饥维持着。这次,又是靠沈纪宝灵活机智通过封锁送来的情报,得知日寇已经撤离,薛司令等游击战士在整整坚持20天后才上岸回到队伍中。
沈纪宝多次为游击队送情报,被敌人怀疑曾被抓去关了4个多月,但因没有拿到证据而释放。放出来后,他又为游击队干起了交通工作,直到无锡解放。后长期居住在渔港乡,直至2008年去世。除了沈纪宝外,还有渔民赵老二经常摇着小船替游击队送情报、护送交通员等。新中国成立后的1952年,组织上还把赵老二运送游击队员的小船用火车运到北京博物馆,现还陈列保存在那里。
1947年,位于太湖西山北面的一个孤岛横山,也是太湖游击队经常活动的地方。这年5月的一天,一股国民党顽匪进驻横山,搜查太湖游击队司令薛永辉。当时薛司令正在离横山岛不远的横码嘴,得到情报后,马上组织安排游击队员分乘13条渔船,向横山岛进发。今渔港乡渔民沈纪宝和他父亲沈海大的船就是其中之一。当渔船迅速靠近横山时,薛永辉一声令下,船上和预先埋伏在陆上的游击战士纷纷开火。当时年仅17岁的沈纪宝也参加了这场战斗。在游击战士的英勇战斗下,进岛搜索薛司令的小股敌人丢下两具尸体后,怆惶逃离横山,返回据点。薛司令指挥游击队员打了个漂亮的伏击战。